非洲为什么神秘？听这位兽医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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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人对非洲有不同的评价和感知，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神秘。 而非洲为什么神秘呢？在不同人的心中却都有不同的答案。非洲向人们呈现出不同维度的面孔，不同的人也在行走非洲的过程中发现世界，找到自己。 今天要向大家推荐一本书《巫医、动物与我》，由一位澳大利亚的兽医写就，娓娓道来他在马拉维经历的另外一个维度的世界。

非洲为什么神秘？听这位兽医娓娓道来

作者--赫伯特?雷布汉

赫伯特?雷布汉是一位兽医，1980年代时随和平队到马拉维当志愿者，年轻的医生有远大抱负，想在当地有些丰功伟绩，离开时留下些积极的转变。但非洲给了他一盆冷水，也向他展现了另一个维度的世界。《巫医、动物与我》记录的就是雷布汉在马拉维的境遇。

刚到非洲，有两周时间一个来找他帮忙医治动物的人都没有，他能做的，就是去小酒馆喝酒、请人喝酒。终于，雷布汉等到了第一位上门客，来找他的是巫医姆津巴大夫，他带来几只孱弱的需要医治的小狗，还抛下一句：“我已经等了你十六年，十六年前我就看到你了！”从此姆津巴就担任起了雷布汉的“心灵向导”。至于需要救治的小狗，只有两只叫笨笨和跳跳的最终熬过难关，日后，它们则一次又一次地在为难时刻救助兽医，甚至在过世后依然如此。

它们都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虚构的。在非洲这片大陆上任何神秘事件都会发生，为什么？因为这里是非洲啊。美国人类学家韦德・戴维斯说：这里有和我们现实世界不一样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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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非洲仍然是雷布汉的现实生活之地，他秉着一颗朴实之心结交当地朋友，包括自己的助手和他的家人、酒吧女郎，和两位神秘巫医的关系同样紧密。他们真心实意，为彼此两肋插刀。

医治小狗们的过程甚是艰难，兽医失去了好几只，每天就去小酒馆喝瓶冰啤酒解闷。酒吧里通常没什么人，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一个客人，只要一聊起小狗就很容易变得热络，也就是这样认识了六名酒吧女郎，她们供酒给常客，价格谈得妥的话，也提供性交易。女孩们闲着没事，跟雷布汉很有的聊，问了很多关于他自己、家人和美国的事，他也得以知道每个女孩的人生故事。熟稔之后，雷布汉就把她们当作好姐妹。

其中露丝跟雷布汉分外亲密，这份亲密是指人性深处的，是城市人大多已经忘却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女性在马拉维的地位本来就低，酒吧女郎的身份让她们更加艰难，在艾滋病肆虐的黑大陆，她们还是高危中的高危人群，但是雷布汉并不介意，想尽办法为她们提供维生素和避孕套。不仅如此，当露丝提出要学象棋时，雷布汉也毫不犹豫地就担任起导师的角色。在黑大陆，没人相信一个女人有学象棋的脑子，露丝突然得到雷布汉排除众异的支持，心里又记下一份大恩。她也没有辜负导师的期望，几趟败于雷布汉之手后，在失败中学会了如何获胜。人们在酒吧里组局，露丝对阵当地象棋高手，当然是男的，最终获胜。露丝用黑棋，也正是因此获得了“黑色皇后”的美誉。

雷布汉在马拉维也并不是没有碰到问题，当他去市场做肉品检测计划时就颇为不顺，被十几个手拿利刃的肉贩团团包围，每五具动物尸体就有三具检查出染上肺结核。每次动物被检测出问题时，肉贩都会气得跳脚，扯着嗓子大声嚷嚷，挥舞刀子激动狂骂。雷布汉只得随时克制，也随身携带一把大刀，被逼到崩溃时，让大家发现他挥舞刀子抓狂大骂的本事一点也不输任何人。

这件事最终得到解决还得靠雷布汉的另一位“巫医”挚友艾纳巴达威医生。这位接受过西方教育，最终又回归非洲传统医药的医生在当地“臭名昭著”。他是个非常复杂的好人，确实用巫术做过有些人会认为是坏事的事，名声也因此变得非常臭。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为穷苦人的付出是惊人的，但绝口不提，非常了不起。在检疫道路上走投无路的雷布汉接受了艾纳巴达威医生的提议：再闹事，就在胸口画上医生的标记、挥舞着大刀示人。他确实这么做了，也确实成功了。――在非洲解决问题，还是要用非洲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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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World Atlas

雷布汉在马拉维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在他之前从没有任何一位志愿者这么做，因而他也被朋友们亲切地称作“白人疯子”。疯子也有调皮的一面，一次在酒吧消磨时间时无意中发现，在扳手腕的游戏中，自己可以通过技巧战胜体型比自己大得多的非洲哥们。就这样，扳手腕大赛开始了，引来周围许多村庄里的人，雷布汉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正当他得意接近忘形时，捣乱分子也出现了，非洲“富豪” 葛兰・马菲斯提出来一场一赔十的不公平赌局，要已经比了一个晚上的雷布汉和自己的手下壮汉再比一次。年轻气盛的雷布汉接受了挑战，但是赌注却成了问题，马菲斯下注的金额是绝大多数其他人终其一生也赚不到的钱。

当马菲斯问谁要当第一个下注的人时，全场鸦雀无声，“各位，拜托一下，对你们的冠军有点信心吧！谁先来？”他嘲弄着，一边拿起一沓钞票在空中甩。大家窃窃私语，但没人站出来。就在这时，有一个小心的声音回应：“我们来。”六名酒吧女郎站了出来，由露丝带头走向马菲斯。她们压了两百夸加，就她们微薄的收入而言，这是一大笔钱。紧跟着，包括雷布汉助手在内的人们都纷纷走了出来，甚至连素未谋面的人也把一些家当压到他身上。

这样的场景为什么感人？因为现代社会中，很少再有人有决心做到像这些人相信、支持雷布汉那样的事了。我们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失败、被骗、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雷布汉也没有让众人失望。

《巫医、动物与我》中展现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真心换真心、真情从不落空，信仰者总能看到希望的细节和事例。不可否认的是，非洲依然是艰难的，这里充满了不确定性，命运和现实也常常让人感到无奈。姆津巴巫医多次向雷布汉展现了非洲的神秘，但或许，神秘的根源依然是人性的，终归还是源自人性本身的，也是命运使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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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World vision

西方兽医和非洲巫医常常探讨人生哲学，他对雷布汉说：“你的世界非常擅长隐藏苦难和不满。”确实，便利的生活让工业社会轻易忽略掉所有不便，我们成为环境的主宰，炎热的地方变得凉爽，寒冷的地方变得温暖，黑暗的地方被点亮了光芒。水电设备缩小了不便，最终，我们成了吃不了苦的人。巫医给出的提点是：“逃离苦难不等同追求喜乐，经历痛苦才能得到快乐，才能逆来顺受，刻苦耐劳。”

马拉维时光漫长，但是雷布汉在那里两年，听到最多的词却还是“明天”：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明天就能解决问题。如果不是明天，那就会是另一个明天，再不是，还是会有明天。在这个国家，所有事都是明天，明天没有兑现就说对不起。可以说，非洲是个充满耐心、擅长等待的大陆，每个人都得在这里学会等待，因为也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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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布汉离开前不久，露丝死于艾滋病，他亲自为后者举行了葬礼。避孕套的推行、艾滋病教育并不是没有人试图在马拉维实施，只是屡战屡败，雷布汉甚至亲自参与过。但是在这个国家提任何重要的事，得到的回应都是明天再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里的人光是要撑过今天都很难了，没有人会去想明天的事，也没有人会去担心艾滋病，因为那是很多个明天以后的事。

后来，雷布汉回到了我们的维度，再后来，南非边境开放，许多朋友都去那里追求更好的生活了，和“巫医们”也失去了联系。他只知道，绝大多数当年认识的人都死于艾滋病，只有一位助手至今还在联系。

那个曾经的大陆，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可是非洲依旧让雷布汉着迷，他娶了来自津巴布韦的妻子，如今依旧常常回去。没错，那里依然有诸多自身问题，依然还有许多个明天，可是非洲为什么迷人？这本书为什么迷人？或许正是因为那里仍然发生着在今天的社会已经难以遇到的故事，而我们却总是想象着别人的坦诚，想象着自己坦诚待人，只是最终，在这个维度的世界里，我们都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