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兽药成方制剂质量控制的思考

摘　要：中兽药的质量是其发挥治疗作用的基础，中兽药的质量控制是其有效性和安全性的保障。为了给新中兽药制定质量标准提供参考，该文从中兽药制剂的组成成分、生产工艺、检测鉴别方法与检测成分的确定等方面对中兽药成方制剂质量控制现状进行分析，探讨了中兽药质量控制存在的问题和原因，同时论述了质量控制方法的发展前景。

关键词：中兽药；制剂；质量控制

中兽药制剂的质量直接影响着其在使用时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建立科学可行的质量控制体系对中兽药制剂的研发甚至中兽药事业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而如何才能使其规范化并走向世界，已经成为众多从事中兽药管理者、研发人员以及兽药企业关注的焦点。中药资源丰富，在畜牧生产中作为药物或饲料添加剂用于防治动物疾病、提高动物生产性能(奶、肉、皮、毛、蛋的产量)、改善产品品质等方面的历史悠久，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据20世纪80年代调查，我国拥有中药资源12807种，其中药用植物11 146种，药用动物1581种，药用矿物80种。在中药品种中民间草药最多，具有中医药学理论基础、可供直接利用的约400种，其中尚有100种左右与中药交叉(重复)使用。已列入《中国兽药典》(2005版)的中药材和中药成方制剂共685种，其中中药成方制剂有194种，中药具有巨大的开发潜力。然而，由于中药材自身的复杂性和检测技术的局限性，现有中兽药的质量标准不够全面，尤其是对中兽药成方制剂的质量控制不够完善，有时难以保证其良好的治疗效果，也不能很好的评价和控制其质量，这就制约着中兽药制剂的标准化、现代化和国际化。因此，建立完善的中兽药质量控制体系，并依此来引导科研和兽药生产，这不仅有利于形成自主创新的新兽药研究开发体系，还有利于中兽药产业的迅速发展。

1　中药材品种繁多，成分复杂，方剂质量控制难

中药方剂大多是由多味中药依据君臣佐使的原则组成的复方，毋庸置疑成分是很复杂的。如四君子散由党参、白术(炒)、茯苓和甘草(炙)4味组成，但其中每一味药所含的主要成分又各不相同。党参一味中就含有糖类、苷类、三萜类、黄酮类、甾类、氨基酸、挥发性成分及少量生物碱等多种成分。党参由于产地不同，又有西党、东党、潞党3种。甘草含有三萜皂苷类、黄酮类、生物碱、多糖类、萜类及醛类等。单味中药组成的方剂，实际上也是一个小复方，大多由数十种乃至几百种成分组成，通常单一中药含有碳水化合物、苷类、木脂类、生物碱、挥发油、鞣质、甾体、酚类、酶、氨基酸、蛋白质、维生素、有机酸等其中的多种成分，各种化学成分在中药中含量相差较大，而且其中大部分化学成分的结构尚不清楚。如单味大黄，其主要成分为蒽醌衍生物大黄酸、大黄素、大黄酚、大黄素甲醚，还有番泻苷A、B、C、D、E、F等。每一种中药材还有许多品种，用这些药材不同品种组成的方剂其有效成分的含量也不同，这极不利于对中兽药的成方制剂进行质量控制。如欧洲产麻黄中麻黄碱含量很低，我国麻黄中含量则很高，而山西大同产麻黄含麻黄碱最高，可达1.02%，并且以秋末冬初采收的麻黄中生物碱含量最高。由此可见，不论是单味药组成的还是多味药组成的制剂，其成分极其复杂，这些化学成分理化性质各异，生物活性及疗效各不相同，这使得鉴别极为困难，也很难用现有的标准对中兽药制剂中少数几种化学成分为参照指标来检测其在样品中的存在与否，也不宜达到控制质量的目的，因为这往往不能反映制剂的整体化学特征。

此外，即使某一类化学成分，在同一种中药往往以多种化合物形式存在，如黄连中所含的生物碱有7种以上。而且不同的药材同类成分的含量也不同，有的含量很高，有的含量却很低，如金鸡纳树皮中生物碱含量为1.5%，而长春花中长春新碱的含量仅百万分之一，这导致中兽药分析与检测的复杂性。

2　工艺与剂型多样化，统一检测难

制剂工艺不同，所得制剂不同，其制剂质量也不同。就提取工艺而言，不同提取溶剂提取，所得提取物中有效成分的含量不同。如不同工艺提取柴胡所得提取物中柴胡皂苷α的含量不同，水提取法为0.0767%，碱水提法为0.077 5%，醇提法为0.2146%。四君子汤水提时，甘草酸和甘草黄酮的提取率分别为4%和2.24%，而醇提甘草酸和甘草黄酮的提取率分别为12.4%和3.3%。复方中药在提取分离与浓缩过程中还会发生沉淀反应，增溶作用，氧化还原反应，水解反应等理化反应，这使得不同的组方中所含某一特定药材的化学成分不同。例如，麻黄中麻黄碱的含量在单煎时作为100%计，在下列复方中其溶出率则分别为：葛根汤88.7%，麻黄汤66.6%，麻杏石甘汤84.1%，麻黄薏甘汤61.1%。复方混煎者含量较低，是复方中的甘草酸对麻黄碱的沉淀作用。再如，茵陈蒿汤的主要成分二甲基七叶内酯，由于复方的增溶作用而致其溶出量增加。有些中药有效成分结构处于亚稳定状态，在一定条件下可发生化学重排、取代、聚合等各种物理化学反应。可见，不论是单方还是复方制剂，在提取过程中因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不同的制剂因工艺和剂型不同质量不同，质量控制方法也不同。

剂型不同，质量控制方法不同。中兽药的传统制剂类型主要为片剂、散剂和丸剂。随着畜牧业的迅速发展和新的动物疾病的不断出现，传统的剂型已经远不能满足预防和治疗动物疾病的需要，新的制剂不断涌现，在《中国兽药典》(2005版)中就收载了散剂、片剂、颗粒剂、胶剂、锭剂、汤剂、软膏剂、酊剂、合剂、灌注剂、注射液、流浸膏剂与浸膏剂。剂型的改变有利于药物的吸收，也便于临床应用，但与此同时，其质量控制的方法也需要相应的改变。因为同一中药材经过不同工艺的处理，其所含的主要成分含量不同。如用不同提取方法对丹参进行提取，测定其提取物中丹参酮ⅡA的含量，结果为索氏提取最高(4.221mg/g)，超声提取法最低(3.414 mg/g)，回流提取法居中(3.527mg/g)，说明不同的提取方法所提取的丹参提取物中丹参酮ⅡA的含量差别较大。有些剂型的制剂在制备过程中原单味药材所含的有些化学成分含量降低或不复存在，很难进行分析和鉴别。因此，制剂的质量控制应针对不同的方剂采用不同的方法。

3　检测方法单一，检测项目不全

处方中药味的鉴别是制订质量标准的关键。中兽药的鉴别方法包括经验鉴别、显微鉴别、理化鉴别、光谱鉴别、色谱鉴别等，要求专属性强、灵敏度高、重现性好。显微鉴别操作简便、快速、成本低，但仅能检验药材的组织结构特征，而不能检验有效成分的含量。一般理化鉴别专属性不强，尤其成方制剂所含成分复杂，相互干扰极为严重。多用于组方中含量较高的某一类成分的鉴别和测定。色谱法多用于中兽药的定性和定量分析，光谱法在中兽药鉴别中应用较少。色谱法中薄层色谱法虽然专属性较强，但只能定性，且有多种成分相互干扰的缺点。气相色谱法具有快速、准确、分离效率高等优点，主要用于药物中挥发性成分的测定。高效液相色谱法具有分离效率高，重现性良好，速度快，流动相可选择范围宽，灵敏度高，色谱柱可反复使用，小组流分容易收集，安全，可用于大多数成分的定量检测，也是运用最广泛的一种方法。

虽然方法较多，但在现有中兽药的质量控制中用单一方法鉴别的较多。从对《中国兽药典》(2005版)收载的194种中药成方制剂所用的鉴别方法统计(表1)可以看出，用1项鉴别的中兽药占总数(194种)的一半以上，为54.6%，用4项或5项鉴别的仅各为0.5%；用显微鉴别的153种，占总数的78.9%，几乎所有的散剂都采用该法鉴别；用薄层鉴别的61种，占总数的31.4%，对采用该法鉴别的成方制剂统计(表2)发现，采用一项薄层鉴别的占总数的22.7%，采用3项和4项薄层鉴别的各占总数的0.5%；用理化鉴别的39种，占总数的20.1%。由此可见，中药处方制剂的鉴别多以1项鉴别为主，在用同种鉴别方法鉴别(如薄层鉴别)1项鉴别也占多数，可见鉴别方法单一。

表1　中兽药成方制剂鉴别方法统计

Table 1　Statistics of identification methods on preparation inChinese veterinary pharmacopoeia

Table 2　Statistics of TLC identification methods on preparation inChinese veterinary pharmacopoeia

中药化学成分复杂，是多成分同时起作用的复杂体系，具有多方面的生理活性。它们的整体组成决定了中兽药的内在质量，中兽药质量标准应能体现中兽医药理论的特性，体现中兽药的物质基础是有效化合物群，对其质量的控制，不能仅仅从一个或几个化学成分进行说明，也不能从单个或某一类成分进行控制。但化学成分是中兽药复方制剂发挥疗效的物质基础，需要对其中发挥药理作用的主要成分进行控制。对中兽药制剂大多是控制其中药材中的有效成分。中药有效成分是研究单味药药效作用的物质基础，为中药复方有效成分的研究奠定基础。通过对药材质量标准的研究，找出药材的特性后，就可对中兽药制剂中各组分进行分析，经化学分析和药理试验找出有效成分，最终确定中兽药的质量。对有效成分的鉴别，在很大程度上能反映制剂的质量。但在实际中，往往很难找出真正起主要药理作用的化学成分，也就不易进行成分的定性和定量检查。

含量测定是进行中兽药定量分析的主要手段，常采用的有化学法、色谱法以及光谱法。其中化学方法有重量法和容量法，色谱法包括气相色谱、液相色谱及薄层扫描法，光谱法主要为紫外分光光度法。《中国兽药典》(2005版)收载的194种中药成方制剂中，有含量测定的17种，占8.8%，而且其中用一般化学方法的有14种，占含量测定数的82.4%，色谱法仅有3种，占含量测定数的17.6%。可见对于成方制剂，含量测定本身就很少，而色谱法运用更少，按总成分论，测定的成分也只占制剂很小的一部分，所以测定指标的恰当选择，对质量控制十分重要，也很有必要增加制剂中不同成分的含量测定。

总之，中兽药制剂成分复杂，剂型多样，生产工艺各异，建立能够反映中兽药安全性、有效性、稳定性、整体性的质量控制方法是很有必要的。质量标准的建立健全是随着中兽医学和中兽药基础理论研究的深入和现代分析手段的改进而不断完善的过程。控制药材质量是控制中兽药制剂质量的基础，严格的生产工艺是保证质量的前提，含量测定对中兽药定量化极为重要，现代技术是控制质量的必要手段。近年来，随着各学科的发展和监测手段的改进，分析仪器的普及，中兽药质量控制的发展迅速，尤其是利用多种现代检测技术与方法以及各种技术的联用，如毛细管电泳法、高效毛细管电泳法、毛细管电色谱法、薄层扫描法、流动注射化学发光法、电化学法和质谱法等。

在中药鉴定中，指纹图谱已成为国际公认的控制中药或天然药物质量的最有效的手段。利用指纹图谱不但能有效鉴别样品的真伪或产地，还能有效控制产品的质量，确保产品质量的相对一致。对于中药的质量控制来说，如果将中药特征总提取物的指纹图谱与现有其他各种中药质控方法结合起来，综合分析，利用数据挖掘技术发现和解析中药指纹图谱潜在信息，建立全面的指纹图谱，就能更加客观地从整体上评价中药的内在质量。此外，随着分子生物学的发展，利用中药对生物整体或离体组织所起的药理作用，测定中药的效价或作用强度的生物学方法也是一种较好的质量控方法，其灵敏度高、重现性好，还可排除复杂中药成分的干扰，但目前中药的生物检定或生物活性评价的模型是建立在西医基础之上的，涉及药效判定的量化标准基本是引用西医指标。建立反映中兽药整体观念的生物学中兽药质量控制方法值得探索。在中兽药的质量控制研究和实践中不断探索、改进与提高，就会使中兽药的质量控制向定量化和标准化的方向迈进。